第31章 三十一对质

担心的是她，此一去还会扯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清楚。

    那日吕姨娘造访了云烟阁，小赵姑娘避开了她，如烟耐着脾性与她攀谈半日，还眼睁睁看她将养的好好的盆栽剪的不成样子，至最后离开，也没瞧出她这一行到底有何用意。

    吕姨娘离开如烟视线就只挑荷包放镯子那一小段，如烟也曾问过侍候她的小丫鬟，没发现有何不对之处，便将这些怀疑的心思放下，想着或许真是吕姨娘心血来潮了。

    李四开叫过章巧去了菊院，章巧自然认得自己绣的荷包，可脸上并无一点害怕羞愧之色，梁雁山问，章巧便直言不讳那荷包当初送给如烟了。如烟特意跑腿解了章巧禁足，夸赞章巧那个鱼戏莲叶的荷包绣的好，章巧当作礼物送给了她，此事章巧记得很清楚。

    李四开又跑一趟云烟阁，如烟尚不知出了何事，李四开让她拿出章姨娘当初送的荷包，如烟心中就咯噔一下，又是荷包，知晓梁雁山正在菊院等着，也不敢耽搁，去放置荷包的小箱子中捡出那两只，揣在袖里跟李四开走了。

    菊院中梁雁山冷着脸坐在主位，章巧满脸怒色立在下头，乔姨娘坐立不安看着门口，冯强则跪在一旁，厅中气氛凝滞，刚来时还不明白，此时章巧已弄清了缘由。

    如烟来时自然便与章巧站到一处，梁雁山直接问她：“当初章姨娘曾送你两个荷包何在？”

    如烟点头从袖中拿出荷包，“在这里。”

    “拿给章姨娘看看，省得再说我诬蔑她。”

    章巧从如烟手中接过荷包，确实两只也出自她手，可其中一只显然已不是当初她送给如烟的。章巧记得很清楚，当时因如烟夸赞鱼戏莲叶寓意好，她就直接给了那个，如今如烟拿来这两只虽也是她绣的，其中却换了一个，除了如烟，荷包章巧并没送过旁人，这肯定是镜月轩中出了奸细。

    梁雁山见章巧只翻看不出声，且脸色也越来越差，冷声问她：“如何？可还有话说？你说刚才那荷包是你送给如烟的，如今如烟这里一只不少，你又想再辩解什么？”

    章巧不理会梁雁山尖酸刻薄，抬头挺胸目光冷然问道：“我就只问大人那荷包从哪里来？”

    “哼......”梁雁山不回答却转了头，他对章巧一直容忍，上次两人拌了嘴，还是他先送礼赔情才合好的，如今有人瞧见章巧出门私会旁人，梁雁山心中又气又伤，哪里还能说得出来。

    章巧皱眉，心中那股倔劲却更盛，今天来时以为是受乔姨娘之事拖累，可厅中两个当事人都脱了身，而她却被缠在其中，章巧胸中不知该是何滋味儿，乔姨娘好手段，冯强也够狠毒，算她看错了人心，费心费力护人他人周全，自己却被反咬一口。

    “好，大人不愿说，妾身就再问问如烟妹妹。”章巧将两个荷包一手一个拿到如烟眼前，轻叹道：“妹妹可是真心喜欢这两个荷包？拿回去后可曾佩带过？”

    如烟脸一红，她对女工针线可说是毫无基底，勉强能分出个好赖就算不错了，平日这些也多是丫鬟打理，这两个荷包她一次也未关心过，甚至连花样都隐约不记得了。

    “我...我一直都让小丫鬟给收在箱子里。”

    “妹妹可还记得当时拿回来的是何花样？”章巧把换过的那个递给如烟，指着那上头一丛月季花，“三月清明前府里宴客，听戏的台子正搭在莲湖亭，当时荷花未开，湖上只有薄薄绿叶，却有鱼儿穿行其间，后来我关在院里，脑中就时常想若是六七月里，荷花也开了，那景致......”

    章巧还未说完，如烟恍然醒来道：“荷包上有两只金鱼、一片翠绿的荷叶，还有两朵荷花，我说的可对？”

    章巧笑意盈盈点头，却把另一只手里荷包也拿到如烟面前，两只荷包皆非如烟口中说出的样子，这荷包已然被人换过了。

    如烟脑中直接便蹦出吕姨娘来，云烟阁少有访客，吕姨娘那日正好就动了盛荷包的小木箱，应是那时将章姨娘送的两只荷包给换了。

    章巧昂头对梁雁山说道：“大人这回可信了？妾身本来便擅针线，经手的荷包就那些个，怎能记不住，这个鱼戏莲叶的荷包当日明明就送与如烟妹妹了，如烟妹妹这里荷包不少，证明有人将荷包给她调换了。”

    梁雁山看向如烟问：“你心里可有人选？”

    如烟略一犹豫，说道：“奴婢也不敢说，那日吕姐姐在我那里磕碎了镯子，我曾借她一个荷包装东西，可那上头明明绣的兰草，我还曾看过。”

    事情又牵出了吕姨娘，梁雁山揉揉两侧鬓角，沉着脸思考了半晌，眼睛又挪到章巧身上，说：“荷包之事暂且放到一旁，冯总领说日前曾见你去过沈大人官衙，你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