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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美丽人生:请嫁给我(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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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三年冬天有一种叫做“冷水挑战赛”的运动在西方社交网上很受欢迎,那是一种类似于接力赛的运动,一旦被点名的人要么接受在大冬天里跳进冰冷的河水,要么向慈善机构捐款一百美元,满足到这两项条件其中一项的人就可以点名下一位参与这项运动的挑战者,以此来让“冷水挑战赛”继续运转下去。

    “冷水挑战赛“随着一位接受挑战叫做科里的少年溺水身亡改变了规则,规则由之前的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改成用装满冰水的桶直接从接受挑战者的头上淋下去,从而“冷水挑战赛”变成了“冰桶挑战赛”。

    二零一四年,一名叫做肯尼迪的冰球运动员让“冰桶挑战赛”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他用主动接受冰桶挑战赛的行动来达到对好友身患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的丈夫的一种鼓励,肯尼迪的行为感动了很多人,更多人投入到了“冰桶挑战赛”之中。

    二零一四年初夏,随着“脸谱”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对比尔.盖茨发起的战书,这项赛事被推到了高.潮。

    “冰桶挑战赛”在二零一四年风靡全球,上至国家元首下至平民百姓应有尽有,渐渐的这项赛事随着诸多明星名人的参与也逐渐变得娱乐化,更多的人关注的是又有那位重量级的人物接受了挑战,而属于那位叫做肯尼迪发起的对于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病患的关注被逐渐淡化。

    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简称(als)被冠以了全球五种不治之症之一,它有一个很形象的称谓:渐冻人。

    渐冻人,顾名思义,一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的病发症状就像是一支冰棒被制造过程,最终患者全身只能移动的就只剩下眼睛还有脑部,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也是一个长期处于边缘化的群体,二零一四的那场“冰桶挑战赛”为他们带来的也只是短暂的关注。

    随着“冰桶挑战赛”热度的消失,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二零一五年一月底,居住在内华达州一名叫做康妮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患者接到一张邀请卡,邀请卡上还附带着一张卡片,卡片上有一行浅蓝色的钢笔字写着:我能得到您的帮助吗?

    卡片下有程迭戈的签名。

    程迭戈康妮认识,在这个互联网如此发达的时代不认识程迭戈好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即使之前不认识,现在不想认识都不行了。

    瞧瞧,这个叫做程迭戈的男人在2015年都干了些什么:随着两天前程迭戈在他的个人社交网上贴出他将会在本周周日接受“冰桶挑战赛”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仿佛经过了最为精密的策划,围绕着周日即将发生的事情展开,程迭戈首先公布他将接受“冰桶挑战赛”的地点——罗拉多大大峡谷的空中走廊。

    科罗拉多的空中走廊被誉为世界八大奇景,走廊就悬挂在科罗拉多河1219米之上,远远看着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故名空中走廊,走廊以u字形设计,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有空中走廊的踏板采用一种独特的玻璃制造,这种玻璃独特之处在于它的承重力,它可以承载71架747飞机的重量。

    极为注重*的程迭戈一反常态就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一样,他的个人社交网上以每三小时更新一次讯息的频率不断刷新,无巨细的用类似直播的形式事向人们交代“冰桶挑战赛”的进展。

    通过程迭戈在社交网上发布的讯息人们大致了解到一些较为具体的消息:空中走廊旅游景点将进行一个礼拜的维修期,程迭戈派出近千名技术人员组成的团队已经抵达科罗拉多。

    这种直播形式达到了程迭戈所想要的结果,《程迭戈将在克拉罗拉大峡谷接受冰桶挑战》成为了互联网上的一个发烧点,他发布的所有讯息正在以每秒钟上千甚至于上万次的转载量传播扩散,为此程迭戈还成立了专门小组提供二十四小时热线咨询。

    这是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开始好奇程迭戈这么大阵仗宣传他此次的“冰桶挑战赛”背后的目的,更有小道消息传出在2014年年初程迭戈就收到好友发起的冰桶挑战赛的邀请,只是那个时间程迭戈以工作为由拒绝了,随着这个小道消息被爆出人们对于这次事件越发的好奇了。

    距离周日还要三天,程迭戈又在自己的社交网上贴出一组图片,通过那组图片人们赫然发现呈现出u字形的走廊中间横伸出另一块约三米宽的玻璃走廊,这块走廊就横在那个u字形中间缕空位置,比起制作精良的空中走廊它看起来危险又脆弱。

    三个小时之后,程迭戈给出横在u走廊的玻璃走道承重量为一百五十公斤,这一百五十公斤的承载量就相当于他的体重加上他即将带到上面去的若干设备,随着这条消息的贴出,很多人都在猜测程迭戈也许会站在那块能只能承载一百五十公斤重量的玻璃上接受冰桶挑战。

    再三个小时之后,大多数人的猜测被证实,这个消息被证实时为凌晨整点时间。

    新的一天来到,这一天距离程迭戈接受冰桶挑战赛还有三天时间。

    也是在这天,住在内华达州的康妮收到来自程迭戈的邀请函,作为一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病患,康妮也对这件事情表示出了极大的关注,她和大家一样也很好奇程迭戈这么大阵仗的进行着的事情背后的意义。

    随着附带在邀请函的那张卡片上出现的字康妮大约猜到一些事情。

    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张邀请函,康妮和自己的丈夫说:你让理发师到我们家来一趟,我得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同一天,有五十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患者也收到和康妮一样的邀请卡,这五十名患者来自于不同国家不同的城市。

    距接受冰桶挑战赛还有二十三个小时时,程迭戈以视频直播的聊天形式和网友们进行一个小时的交流,这一个小时里有数以亿计的人参与了视频交流,每一位被抽到的观众可以得到对程迭戈提出问题的机会,期间,最被频繁提及的就是“要是那位叫做诺丁山的女人不出现冰桶挑战赛是不是还会继续下去?”

    “当然,不过我会用另外一种形式接受冰水澡。”程迭戈的回答千遍一律。

    一个小时的视频直播结束,程迭戈以“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再见”结束和网友们的交流会。

    --

    二零一五年二月一日,由程迭戈发起的那场社交网络狂欢来到尾声:那位叫做诺丁山的女人会不会出现?

    二月一号,这是一个礼拜天,是康妮赴约的日子,这一天康妮让自己的丈夫把她新剪的发型梳得整整齐齐的,她还换上了得体的礼服,出门前她的丈夫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口红,就这样他笨手笨脚的把口红涂到她唇上。

    距离康妮家不远处是足球场,程迭戈派来的直升飞机就足球场上等着他们。

    二零一五年二月一号对于康妮来说注定将成为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她相信这一天也将会成为很多人难忘的一天。

    这一天,科罗拉多的天气为晴,温度在9c-25c之间,能见度为16.1km,位于科罗拉多大峡谷的空中走廊热闹非凡,盘旋在半空中的直升飞机噪音此起彼伏,不时有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从人们身边经过。

    这一天,媒体统计出来的一组数据让程迭戈的“冰桶挑战赛”看起来更像是通过精心设置的真人秀:通过网络抢票活动来到现场的为一万人,十四家媒体被授权可以对现场发生的一切进行转播,五十位由程迭戈亲自邀请的特殊嘉宾将亲临现场。

    媒体区,观众区,嘉宾区围绕着空中走廊一并展开,□□短炮的记者们早已经迫不及待,一万名观众更是翘首以盼,而康妮和自己的丈夫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前往嘉宾区,期间,他们碰到另外一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患者,他也和康妮一样得到程迭戈的邀请。

    通往嘉宾区的是类似于临时搭建的走道,走道也就只能提供一辆轮椅通行,康妮让另外一名特殊嘉宾先行进入嘉宾区。

    此时为上午十一点整,距离程迭戈接受冰桶挑战赛还有一个小时时间。

    随着那声金属和玻璃撞击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康妮就知道那只戴在自己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又掉落了,每当这个时候康妮心里总是会产生无力感。

    康妮的丈夫叫做杰克,和杰克结婚那年康妮只有二十二岁,二十二岁的康妮有点胖,所以她的结婚戒指尺度比起同龄人还要大上一些,二十七岁时康妮被诊断患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三十七岁时康妮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指使权,变成了那一支冰棒,所幸的是杰克还在她身边,她怎么赶也赶不走他。

    有时候,这场疾病所带给康妮最大的感悟是她知道了什么是真爱的力量,这些力量就表现在日常的琐事中,这些琐事中也包括了,杰克不厌其烦的把她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一次又一次的拿到珠宝店去改小,改成适合她手指的尺寸。

    现在,康妮四十岁,现在的康妮瘦得有点像木乃伊,唯一仅存的是听力和视力,还有若干发音。

    现在,让康妮比较急的是她无法去判断戒指掉落在哪里?她也无法向正常人那样去低头去找寻,属于她已经僵化的颈部只能把她的视力固定在九十五度那种状态,那种概念等同于杰克站在她面前,她就只能看到他腰部以上的模样。

    这会儿,杰克接电话时间有点长,引导他们来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又临时有事情走开,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康妮有点着急,她很怕弄丢了戒指,扯开喉咙,喉咙开始释放出难听的声音,那些难听的声音蕴含的是只有杰克听明白的语言,康妮相信,经过她身边的人大约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年轻女声在康妮左边耳畔问:“女士,这是您丢失的戒指吗?”

    康妮很想去看那个和她说话的人,但是没有办法,庆幸的是和说话的人来到她的正面,一张东方女人的面孔横在蓝天和赤色的丘陵之间,距离康妮视线最近的是东方女人手里的戒指,那就是杰克送给她的戒指,即使它现在看起来小得更像是一只耳环。

    嘴里发出单调的声音,眼睫毛吃力的往下扯动数下:是的,是的,是我的戒指。

    那真是一位聪明的姑娘,她听懂康妮的话。

    杰克回来的时候,戒指已经戴在康妮的无名指上,在康妮等杰克回来接她时她和那位捡到戒指的姑娘聊了一会天。

    那位姑娘告诉她她的名字叫做张妙丽,和她一样她是受到程迭戈的邀请来到这里,康妮让杰克和张妙丽说再见。

    二零一五年二月一日,张妙丽如约来到科罗拉多大峡谷,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叶光中,他们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和他们呆在同一处区域里的还有几张熟面孔,荣骏荣甄、朱美宝。

    u字形的空中走廊被隔成几处区域,朱美宝所在的区域左边是五十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所在位置,右边是媒体区,对面就是一万名游客,这一万名游客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像是观众。

    这些区域围绕着横在u形走廊中央缕空位置横接的玻璃走道展开,就像是在网上看到那样,三米宽的玻璃走道下面没有任何钢管,透过玻璃走道可以清楚看到底下科罗拉多河蓝色河水。

    玻璃走道上面悬挂着八个巨大的液晶屏,液晶屏以八角欢心形式展开,八个液晶屏可以便于人们通过屏幕更清楚的看到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输送到液晶屏上的到场人数统计被定额在一万一千三百这个数字上,另外一组卫星分布图显示,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所有网络所能覆盖到的所在,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或者是一两百人在关注着这里的一切。

    日光逐渐垂直,一万一千三百人就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没有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就这样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的到来。

    那个时刻,是伟大还是平凡,是一场灵魂盛宴还是一场低俗乏味的秀,不得而知。

    投射在高速公路上的浮云身影垂直移动,赤黄色的沙丘陵收起最后一寸阴影,科罗拉多河河面上波光粼粼,狂泻而下的日光来到极盛时期,日光和着无处不在的玻璃反光所形成的光线让人们不得不眯起眼睛又或者戴上了太阳镜。

    没有人们想象中各种或者是炫酷又或者是夸张的出场仪式,就那样,那个男人从他们眼前轻轻走过,在正午的日光下,宛如来自于科罗拉多千年幻城。

    二零一五年二月一号中午十二点,程迭戈如约而至,简单的白色衬衫配复古蓝仔裤,站在那里,干净而明亮。

    工作人员为他打开通往三米宽玻璃走廊的门,他一步步沿着玻璃走廊的中心地带走去,到达了中央地带,他站停在那里,目光缓缓环顾四周,就宛如想在人群中去找寻。

    她来了没有?

    跟随着程迭戈的目光摄像机也在人群中环四周找寻着。

    诺丁山来了没有?

    在一万三千人中要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即使你知道她的长相,即使你知道她的身高。

    数秒钟过去,程迭戈在自己的领口别上微形麦克风,他的声音被送到现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人们听到他用让人沉醉的声音表达感谢。

    “谢谢你们今天来到这里。”程迭戈用这样的话作为开场白:“这是我所能想出来的最有效能快点见到她的办法。”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程迭戈开始对他邀请来到现场的特殊来宾进行介绍:那是五十对夫妻,年龄在三十岁到五十五之间,这五十对夫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中的丈夫或者是妻子都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程迭戈清楚的念出他们的名字,结婚时间,其中最长的婚龄为二十一年,在程迭戈介绍这五十对夫妻时,电视屏幕上出现纪录一位普通人和一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丈夫为妻子剪头发,妻子不厌其烦的为丈夫戴上手套……

    完成了对五十对特殊来宾的介绍之后,程迭戈目光停在了某一处区域,透过程迭戈的目光人们发现还有第五十一个坐席,那处所在摆放着一张轮椅,轮椅上空无一人。

    “其实,我还邀请了第五十一位来宾。”目光停在空荡荡的轮椅上,程迭戈说着:“她的身份是一名母亲。”

    透过程迭戈低沉的嗓音人们仿佛看到那个那天乌云密布的黄昏,年轻的女人把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孩子装进超市的那种苹果纸箱里,苹果箱紧紧的被抱在怀里她穿过nottinghill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最终来到那户人家的窗外,痴痴的看着从那家人窗口透露出来的温暖灯光,那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是一名飞行员,妻子是一名家庭主妇,他们还有一名刚刚年满两岁的孩子。

    年轻女人看了许久许久,最终她咬了咬牙,在窗口灯光熄灭之后踩着那家人的抽油烟机爬上阳台,把苹果箱放在阳台上不敢再看一眼年轻女人下了阳台,也不知道怎么得在她下阳台时那户人家的盆栽砸到她的头,忍着头上的疼痛年轻女人逃亡般沿着来路狂奔回去。

    也不知道走了几条街,从天上掉落下来的雨点打湿她的衣服,雨点也仿佛唤醒她的思绪,女人站在街中心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毛毯,这是她卖给自己孩子的毛毯,她怎么给忘了呢?孩子非得冻坏不可,拿着毛毯女人疯狂往回跑,最终她因为体力透支晕倒在街角。

    等女人醒来之后,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那家人对那位空降在阳台上的婴儿疼爱有加,之后,女人离开了nottinghill。

    “那位把自己的孩子装进苹果箱里的女人的名字叫做周小栀,在这里——”说到这里程迭戈停顿下来,朝着那个空空的位置深深鞠躬。

    “在这里我想表达我对于周小栀女士的感激,因为她我有幸遇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二十八年前被装进苹果箱里的孩子叫做诺丁山,我比较喜欢叫她诺诺。”

    目光沿着人群开始在找寻着,摄像头跟随着程迭戈,呈现在屏幕上的那张脸眼眸温柔,宛如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诺诺一样。

    声音很轻很轻:“诺诺,此时此刻你一定在这里,在听着我和你说话,我猜现在你的心里也一定在为着那个雨夜耿耿于怀,我亲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把你装进苹果箱的人并不是故意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放弃过你,她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关注着你。”

    “诺诺,你妈妈的名字叫做周小栀,是一名摄影师,她用一位母亲和摄影师的身份在纪录着你的成长。”

    回应着程迭戈的话液晶屏幕上程迭戈的脸被一组照片所取代:

    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睁大着眼睛好奇的观察着世界,圣诞节来临时孩子把她的脸紧紧的贴在橱窗玻璃上,公园的草地上孩子展开双手追赶着低空飞行的雨燕,孩子第一次上学时回过头来和自己的妈妈挥手说再见,泪水还挂在她的眼眶中很显然她有点害怕。

    眨眼功夫,孩子学会骑单车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车速飞快,那真是好动的孩子,渐渐的孩子个头开始长高,长成了一名小少女,小少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低声头走路,小少女偶尔在抬起头看天空时面容暗淡,小少女经过了商店的橱窗,她停在橱窗外面看着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少女其实也和她的同龄女孩一样喜欢漂亮的芭比娃娃和鲜艳的衣服。

    在穿梭的影像光阴中,小少女短短的发开始长长,春天来临了,小少女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孩,她开始有了她的第一份小时工,一个礼拜之后她存到可以买下那条披肩的钱,这一天她推开商店的旋转门买到了送给她养母的生日礼物。

    躲在街角,她把准备好的卡片小心翼翼的放到装着披肩的盒子里,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当天,是初春时节,落入影像中有阳台上初初盛开的黄水仙花,长长的街道空无一人,她就站在某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朝着天空微笑,笑容安静恬淡,勾人心弦。

    当天,躲在街角的中年女人颤抖着手按下相机快门,完成她最后的一副作品。

    之后,摄像机被尘封起来,若干的年后,有人找到那个摄像机,二零一五二月一号在科罗拉多大峡谷,一万一千三百人通过一部摄像机见证一位女孩的成长。

    液晶屏幕上定额着女孩的微笑,在女孩的微笑中程迭戈声音还在继续着,饱满深情:

    “诺诺,我想,一定有那么一个时刻,也许在公园里,也许在公车站边,也许在街道上,也许在你记不住的所在,有那么一个女人带着摄像机和你擦肩而过,也许在擦肩而过时你会多看她一眼,也许你连看她一眼也没有,也许在你和她擦肩而过时你已经记不住她的模样了,诺诺,你没有被遗忘,她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爱护着你。”

    --

    在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女人低下头,在她低头间眼泪从她的太阳眼镜下淌落,滴落。

    “她为什么不要她。”有人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不要她?因为……”回答问题的人声线黯然:“因为周小栀女士的身份除了是一名母亲一名摄影师之外,她还是一名渐冻人。”

    哗然,安静,沉寂——

    “周小栀的家族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史,她的曾祖父,母亲都死于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周小栀从小就在家族史的阴影中长大,她从来就没有快乐过,不仅不快乐还噩梦连连,她不想让孩子也变成她那样,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普通孩子一样平凡的长大,所以,就有了那个雨夜出现在苏珊娜家阳台上的苹果箱。”

    “我想,这个时刻,你们也大约猜到一些事情,我的诺诺为什么会离开我。”

    个别的角落里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音,除了哭泣声之外没有人说话,相信,在那个雨夜被装进苹果箱的孩子的命运已经紧紧抓住人们的神经。

    “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有百分之二十来源于基因遗传,也就是说,诺丁山是一名潜在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病患,所以,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让她选择离开我。”

    “她有点傻,对吧?”程迭戈的目光依然在人群中搜寻着。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他继续说着:“诺诺,我要告诉你,那对于我来说没什么。”

    这次,程迭戈的话得到很不少的回应,“是的,那没什么。”“那真的那没什么。”类似于这样的话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甚至于人们自觉在彼此的身边找寻着,也许此时此刻那位叫做诺丁山的女人就站在他们身边。

    在程迭戈的示意下,现场安静下来。

    “不管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会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我都已经决定了,我要去爱它,爱那一种疾病,肌萎缩侧索硬化症,这听起来有点难听对吧?可它现在听在我的耳朵里有点可爱,会变得可爱的原因我猜其实我已经对它产生一定的好感,听说一些事情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联系在一起要在短时间产生好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在中国,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爱屋及乌。”

    “诺诺,你瞧,我已经这么快的就喜欢上它了。”

    “这样就是我今天站在这里的最大原因,我爱的人也许会成为一名渐冻人,我爱的人也许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持续着和病魔抗争,我站在这里用属于我的方式,和你说亲爱的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

    站在那里叫做程迭戈的男人就像是天生的演讲家,刚刚哄得母亲们低声哭泣,现在又哄得年轻女孩们泪流满面。

    一位女孩子冲到了摄像镜头前,所有人都听到她大声喊出的那句:诺丁山,你出现吧,求求你出现吧,那真的没什么。

    一万一千三百颗心在等待着,等待诺丁山的出现。

    然,现场山一样的静默,谁也没有移动。

    程迭戈眉宇间也有了淡淡的哀伤,但那哀伤在他脸上稍纵即逝,笑容重新回到他脸庞,笑意带动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在科罗拉多正午的阳光下泽泽发亮,万里无云。

    “我的诺诺有股傻劲,为了配得起她,所以我也要干一点傻事,今天——”程迭戈手一挥,指向正中间位置的那块区域:“今天,我把我们的朋友们都请来了,因为,今天对于我们来说有点特别,我想在这样的日子里,你很需要得到他们的祝福。”

    跟着程迭戈的手势人们看到了三男三女坐安静的坐在了那里。

    手垂落,程迭戈一步步往着可以容纳一万人的那片区域走近,十几步之后他停了下来,就仿佛他的面前站着诺丁山,这是一个午后,他和她在晒太阳,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一动,问她“要不,我们结婚。”

    “诺诺,和我结婚吧。”

    没有人回应他,年轻的的女孩子们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诺诺,我们结婚吧,戒指我已经选好了。”

    一些的女孩子别开脸不忍心去看,那个站在她们面前的男人可是轩尼诗恋人,从他眼眸底下释放出来的每一缕暗淡眼神都让她们觉得心碎。

    “诺诺,我们结婚吧,就现在,你说,好不好?”

    终于,有人回应他了。

    人群中有一位年轻女孩一张脸涨得通红,她说:“别傻了,也许你的诺诺没有出现,也许此时此刻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这里,她不知道你在找她,也许她知道了可她没有出现。”

    年轻女孩的话换来到程迭戈那句固执的“不,我知道她在这里。”

    女孩还想说点什么,程迭戈打断了她:“她一定在这里,她只是躲了起来,我想一定是我还做得不够好,起码没有好到可以打动她的心。”

    说到这里程迭戈脸上的表情呈现出若干苦恼的情绪。

    “还有十几天我就满三十岁了,在我二十九的生命里我没有追过女孩子经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去讨女孩子们的欢心,一直是女孩子们先追我来着。”

    艹,站在前排的男人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

    程迭戈低下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是陷入了某场沉思似乎是想通过沉思来想出打动人心的话。

    良久,他抬起了头,目光落在空中走廊和玻璃走廊的衔接处,那里放着一小桶冰水。

    他说:“算了,那些话我说不来,但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我对和你结婚的这件事情的狂热,诺诺,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后我要从你口中听到程迭戈我无比愿意嫁给你这样的话。”

    程迭戈回到玻璃走廊的中央地带,他的脸再次完美的呈现在液晶电视屏幕上,别在衣领的麦克风声音被调到最大。

    “程迭戈和诺丁山认识时他二十五岁她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的诺丁山才没有了她的初吻,而程迭戈的初吻发生在他十六岁那年,所以,在初吻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同步,这算是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

    顿了顿,呈现在液晶屏幕上那张脸显得有那么一点的局促。

    深深吸出一口气,他说着:“但庆幸的是,程迭戈和诺丁山在初.夜这件事情上达到了同步。二十五岁的程迭戈和二十四岁的诺丁山在某一个夜里在同一张床上同一个时间失去了他们的第一次。”

    那个瞬间,现场异常安静,很多人都在回味着刚刚程迭戈说过的这句话。“二十五岁的程迭戈和二十四岁的诺丁山在某一个夜里在同一张床上同一个时间失去了他们的第一次。”茫然,思考,疑惑,面面相顾。

    在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女人在扯着她的短发,扯完短发之后手去推了推她脸上的太阳镜,被太阳镜遮挡住的脸一片潮红。

    那个男人声音响亮:“我刚刚的话你们还听不明白吗?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么我就用比较直白的方式来表达——”

    “属于程迭戈的处.男生涯终结于一位叫做诺丁山的女人,我们的第一次有点稀里糊涂。”

    宛如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桃色炸弹,笑声,口哨声,尖叫声粉红色的烟雾,粉红色的烟雾持续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现场直觉安静下来,很显然,那场冰桶挑战赛早已经被程迭戈的自爆情历取而代之。

    “我不是一个会和女人随便上床的男人,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去想那件事情,关于男女间最原始的互动关系在我的印象中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活.塞运动,关于在和你上床这件事情上我也曾经困惑很久,渐渐的我想通了,一定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早已经存在了这样的一种念头,这种念头的契机也许是你无意间在我面前露出的那半截腰肢,也许是由于你奔跑着来到我面前我的目光被你起伏的胸部所吸引,也许是骤然间下雨的天气里你当着我的面擦拭你那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我想一定是那样的,所以在那样的一个晚上我做了那件早已经形成了意识形态的事情。”

    “我们上床了,源于在日常生活中对你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

    叫程迭戈没有用华丽的语言来修饰关于一对男女的相互吸引,但谁都知道那是在告白,那告白比莎士比亚的任何情诗都来得动人。

    在那个角落里,那个自始至终一动也不动的女人移动了一小步,那一小步间她半个被前面几位强壮男人遮挡住的身位逐渐暴露出来,她脸往前,目光透过太阳镜镜面落在站在玻璃走道的男人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去看他。

    液晶屏上程迭戈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局促到渐渐的放开,目光不自然转变为了炙热,无数玻璃反馈出来的光在他眼底眉梢流淌,那个男人,不可方物。

    坦然笑开着,声音沙沙流淌,就像是科罗拉多河河水,那般晦涩的话让他说得就像诗。

    “大学时代,我有一位叫做特里的室友,他交了一位叫做伊琳娜的墨西哥女孩,他们只能一个月见一次面,一个月见一次面对一对沉浸在热恋中的男女来说怎么够?于是,在无所事事的周末晚上,特里开始一边看着伊琳娜的照片一边用手解决相思之苦,我就好几次撞见这样时刻,还有一次他居然稀里糊涂的把我的床当成他的床,在他把我的床单弄脏之后我打了投诉电话,于是我的室友从特里变成另外一名叫做史蒂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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