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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良将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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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冬青听到主屋有脚步声,连忙过去敲门,没想到只是轻轻叩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见门从里面打开,贺翎正抱着萧珞,把头枕他肩上,看不清神色。

    萧珞对愣住冬青笑了笑:“去准备一些热水来。”

    冬青连忙点头:“是。”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热水就倒入了木桶中,蒸腾白白雾气屏风后面缭绕。

    贺翎并没有喝醉,只是心中窒闷,将萧珞当成他如今值得信任依靠,紧紧赖他身上不肯撒手。萧珞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叹口气把他扶到里面,伸手给他解开身上衣裳,又催促了几声才劝得动他迈开腿跨了进去。

    贺翎缓缓坐下,仰着头闭着眼靠脑后木桶壁上,抬手将他手拉住:“长珩……你陪着我……”

    “我不走。”萧珞将手挣脱开,走到旁边去拿了干净帕子过来重坐他旁边,看着他身上深深浅浅旧伤痕,抿紧唇,眼神温柔,俯身捞起水覆到脖颈处,低声道,“今日虽看得仔细,却还是没瞧出什么端倪来,或许上回是我多心了,猜错了。”

    贺翎不置可否,抬手将他手握住,露出一丝苦笑。

    萧珞想了想,问道:“方才外面,你怎么忽然提起多年前探子一事来?究竟怎么回事?”

    贺翎缓缓睁开眼,盯着烛火摇曳映照下昏暗不明屋顶,喉结上下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大概是疑心病犯了,按照春生那个兄长口供,他与那一拨探子,一共十二人,可他却莫名被人抓起来了,而他被抓同时,另外是十一个人被四弟擒住,送到了爹面前。”

    “这么巧?”萧珞眉头微蹙。

    “就是这么巧……之前没放心上,如今想得多了,越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贺翎转头看着他,眼眸深沉,“四弟抓了十一人,却独独漏了那个假春生,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提前将假春生抓住,私自关押起来;二是别人他不知情情况下把假春生抓住,以至于他发现时以为只有十一人。”

    萧珞点点头:“方才你说起此事,四弟颇为震惊,我瞧着他神色不似作伪,要么就是确不知情,要么就是隐藏得极好。”

    这么一说,二人同时感觉后心渗出了冷汗,若当真是四弟,他这城府可着实深得吓人。

    萧珞自幼深宫中长大,自认对于别人面上伪装几乎都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可他今日四弟脸上连一丝异样神色都没瞧见,这究竟是因为自己离开皇宫太久容易失察,还是四弟太过沉着,还是另有其人?

    贺翎往下沉了沉,仅仅留着口鼻外面透气,水下面呆了很长时间后忽然哗啦啦重钻出来,抹了把脸,低声道:“四弟自小就乖巧懂事,爹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爹让他耍刀,他绝不耍剑。而且他对我们兄弟几人一向很好,年幼时我犯了错,让爹罚着外面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他偷偷给我塞馒头……”

    贺翎抬手把水浇脸上,又重重抹去,沉声道:“我想象不出他做那些事模样……如果不是他,如果另有其人,换成谁都照样难以接受……”

    萧珞听着他嗓音里透出来疲惫,有些心疼。

    贺翎继续道:“庄晋那件案子,爹也怀疑有人隐藏暗处,他是交给四弟去查,至今却没有查出什么来……”

    萧珞听着抿紧了唇,沉默了一会儿道:“如今看来,有肯能是四弟,可我们也只是凭借着这些蛛丝马迹推断,并没有真凭实据。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暗中把庄晋案子再查一查。”

    贺翎点点头,再没耐性沐浴,当即就站起来抓着干帕子身上胡乱抹了抹,急匆匆穿上衣服,边穿边迅速道:“我去找罗擒!”

    萧珞站起来:“明日再吩咐下去也是一样,不急一时。”

    “不行,不查出来心里堵得慌。”

    萧珞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又问:“对此事,爹是怎么看?”

    贺翎动作一顿:“我没说透彻,只说怀疑贺家有人图谋不轨,爹应该一直以为那人是军营中,我若是原原本本都说了,他再一多想,估计得气出病来。”

    “那你注意着些,偷偷调查,别让爹发现。”

    “知道。”贺翎穿好衣服,走回来一把将他抱住,他眼角亲了一口,“早些睡,我很回来。”

    “好。”萧珞笑着点点头,见他出去,关了门坐到案桌前怔怔出了一会儿神,接着挑了挑烛芯,研磨提笔,纸上画出一幅人像来。

    自从这一世嫁到靖西王府,他已经很久不曾作画,不过他丹青未曾生疏,仅寥寥数笔,纸上人就如同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他所画,正是上一辈子给他送来毒药那名小厮。

    萧珞搁了笔,将画像提起来,神色间有些犹豫。他一早就暗中将王府里人全都查了个遍,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可若是去查军营,那就必须交到贺翎手中,他该如何解释这幅画像原委?何况,就算他解释清楚了,军营中人成千上万,这一查,消息十有八|九就会泄露,那可就打草惊蛇了。

    而且对方若暗中培植了势力,又怎么会随便安插军营中让别人发现异端?那样一旦行事,必将束手束脚,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就算此人军营中,让他们查到了,又能如何?这是他上辈子证据,贺连胜面前没有任何说服力。

    贺翎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抬手眉心揉了揉,后长叹一声,将它撕了个粉碎。

    ******

    接下来几天,王府里气氛依旧热闹,王妃张罗着开始做起过年所需一应准备,连带着年后铮儿抓周礼也一并筹备。

    贺翎再没有对几个兄弟做任何言语试探,只是暗地里将庄晋家恨不得翻个底朝天,又把与庄晋有关所有人、所有文书全都查了个遍,甚至派人去安平郡,查中埋伏那天长河附近异动,结果却无功而返,后怒极攻心,跑到校场去亲自监督士兵操练,黑沉沉脸色把一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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