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让谁来做主任

云的来电。然而，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了，她还是没有来电话。黎子南心里烦躁之极，抓起手机就进了卧房。算了，反正他去找过她了，她不打电话过来他也没办法。让他再去一趟孤儿院，他实在做不到。

    黎子南并不知道，那位大婶就是在孤儿院做饭的王婶，她并没有把他来找陈巧云的事情告诉她。因为那天王婶的父亲心脏病发作忽然去世了，她就向肖燕珍请了几天假回家。慌忙之中就忘了对陈巧云说起黎子南来找过他的事。

    这样一来，黎子南和陈巧云都在等着对方来找自己，这一等就是很长一段时间。

    ……

    一连几天，办公室的气氛都很沉闷，杨帆去世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悲伤，特别是黎梦蝶。

    杨帆在世的时候，在办公室里最喜欢和黎梦蝶开玩笑，对她一直都很关照。因为黎梦蝶嘴甜又乖巧，做事又勤快，对杨帆又尊敬，杨帆一直把她当做女儿般看待。现在杨帆虽然不在了，黎梦蝶每天来上班时，依然要把他的办公桌抹一抹，整理一下，再泡上一壶茶，给他的杯子倒满。然后就站在桌前发一阵呆，流一会儿眼泪。

    袁秀芝每次看见黎梦蝶这样，就不住叹气，然后忍不住说：“傻丫头，主任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子让他在天上看到会不安的。”

    然后她就会向黎子南使眼色，要他帮口去劝劝她。

    黎子南却不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他知道劝了也没用，黎梦蝶就是这种心肠软，情感丰富的女孩子，谁对她好，她就会记一辈子。她这样做也是想要把心中的忧伤发泄一下，时间久了，就会没事了。

    杨帆不在了，他的工作必须要有人接手，黎子南寻思，不知道会是谁来当这个办公室主任，新上司会不会像杨帆那样好相处。

    袁秀芝也有这个想法，她不像黎子南那样只是心里想想，而是对着黎子南和黎梦蝶说：“看吧，很快我们就会有个新主任了，这两天领导家的大门肯定被人踩破了，不知道到时候会是谁能踩赢。希望领导能够弄个好服侍的人过来。”

    黎子南很想开玩笑问问她有没有去踩，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袁秀芝嘴巴虽然很多，又有点喜欢占小便宜，但是并不热衷权势，想来她也不可能会去四处活动，谋求这个主任的位置。

    黎梦蝶从一堆资料上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不是要通过投票选拔吗？不会随随便便就指派吧！”

    “哼，得了吧，这当官的啥时候是老百姓选出来的？不就是谁会拍谁有本事哄得领导高兴就是谁。投票选拔，那不过是走过场罢了！”袁秀芝对她这句话嗤之以鼻。

    黎子南也觉得黎梦蝶有些天真，这个傻丫头来卫生局工作也有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弄清楚官场上的规则？不过他也佩服袁秀芝的大胆，心里明白就好了，居然敢这么口无遮拦地说出来。

    黎梦蝶愣了愣神，又把头低下去了。她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是靠关系，当初她能进来卫生局工作也是靠亲戚帮忙找人走关系才进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连局里的中层干部选拔也是由一人定夺。

    这个办公室主任由谁来做对于她这个办公室的小文书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她的性格好，和卫生局里的每个人相处都融洽，她倒是一点也没有担心过袁秀芝和黎子南他们担心的问题。

    黎子南生怕袁秀芝又会说出更加出格的话，忙笑着对她说：“反正这些事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袁秀芝撇撇嘴，看了黎子南一眼，忽然笑嘻嘻地冒出一句，“小黎，说不定领导赏识你，让你来做这个主任呢！”

    “秀芝姐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啊！”黎子南被她吓了一跳，这个女人今天是不是疯了？居然连他也扯上了。

    袁秀芝当然是开玩笑，她也知道没这个可能。黎子南不过是从市一医院借调过来的，才来了几个月，哪里就有那本事能一下子坐上主任的位置。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这几天因为杨帆的死，办公室里死气沉沉的，黎子南和黎梦蝶一天到晚都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很少开口说话。而她又是个多话的人，现在没人陪她说话闲聊，她实在憋得难受。今天说起这个话题，他们两个难得会有兴趣，她一高兴，自然就开起玩笑了。

    黎子南却不喜欢她开这种玩笑。当初他刚来卫生局的时候，袁秀芝就旁敲侧击地问过他有什么靠山，能够被借调来卫生局工作。黎子南很反感她的八卦，只能装糊涂听不懂，没有理会她。

    当然，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把他弄过来的，就算是想要告诉袁秀芝也无从说起。当时市一医院院长张建国说是他推荐他去的，他绝对不相信。可是，不是张建国又会是谁呢？他也试探过田甜，知道也不是她。他都在卫生局工作几个月了，还是没有弄明白他那所谓的靠山到底是谁。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谁把他弄过来的，他都要好好工作。刚才袁秀芝的那番话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要想出人头地，光是好好工作是不够的，还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很多时候，只要领导赏识你，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前程。心里有些后悔这几个月来因为家里的事没有好好向局里的领导套近乎，不像他当初在医院时那样，上上下下都搞好关系，如果不是意外得罪了张建国，现在他一定已经是创伤科的主任了，那样也许他就不会过来卫生局上班了。

    心里想起一个人，也许那个人也可以帮助自己，只是，和她太近乎会不会有麻烦，他又有些担心。这个人就是田甜，那个美丽娇媚的女副局长。不知道对于他来说，她究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还是一朵娇艳的曼陀罗。玫瑰有刺可以拔去，可是曼陀罗却是万万不可沾染。

    杨帆死后一个星期，卫生局局长王大勇把党支部的几位同志叫到一起开了一个会，说是杨帆不在了，他的工作要有人接手，现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选一名同志做办公室主任。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干部任命要经过考试竞岗，那时只要一把手一句话，说要谁上谁就能上。当然，为了显示公平公正，必要的过场还是要走一走。那就是由党支部一起讨论，对候选人进行投票。

    田甜收到开会的通知时心里寻思着不知道局长心目中的人选是谁。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他提出来的人，党支部所有同志都会投赞成票，这已经是惯例了。想想看，有谁愿意得罪老大啊！

    她哪里想得到，这回王大勇心目中的人选，会是她想破头都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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